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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齐蹇】乱世之王(第二百八十一章)

第二百八十一章  噩梦记忆


  齐之侃将蹇宾放在床上,因为没有系衣带,之前穿好的衣服敞开了,入眼的是如雪的肌肤,只是前左肩膀上有些微粉红,与雪白的肤色形成对比,常年征战的齐之侃当然知道这是受伤留下的伤痕,他轻轻地摸上那块肌肤,“阿蹇这里,是受过伤吗?”

  蹇宾也伸手摸了摸,想了想才说:“大概是在祁昆山上被黑熊咬伤留下的吧。”

  齐之侃一听,身体僵了僵,这是自己不在阿蹇身边的时候,阿蹇从未对他说过那段时间他是怎么过来的,而他是不敢问。

  齐之侃心疼的凑上去亲上了那块肌肤,他的阿蹇,曾经经受过多少的艰难,他都不知道。

   “还痛吗?”

  蹇宾莞尔一笑,“都过去几年了,怎么还会痛呢。”

  “可是我痛,阿蹇,我心痛……”齐之侃凑在蹇宾颈边,蹇宾有些痒,把齐之侃的头拉起来,亲了亲齐之侃的嘴角:“这样就不痛了!”

  齐之侃复又吻上蹇宾的脸,一路向下,之前本来就胡乱穿的衣服都散开了,他们很久没有靠得这么近了,两人都有些痴沉。

  直到有异物靠近蹇宾的后面,他才受到惊吓的挣扎,蹇宾猛的推开了齐之侃,伸手抓过被子抱在胸前,不住的往床角缩去。

  “不要!不要!不要过来!”

  齐之侃也被吓到,他想上前安慰蹇宾,蹇宾却用被子捂住脸,“啊啊啊啊啊啊!!求求你,不要这样对我!!”

  齐之侃心痛至极,却又不敢靠近,“阿蹇,阿蹇!我是小齐,我是小齐啊!阿蹇不要怕!”

  “不不不,你不是,你不是,小齐在哪儿?小齐!救我!救救我!”

  蹇宾撕心裂肺的哭喊,他无措,他无助,仿佛飘荡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,只有他一个人。他要小齐,他只要小齐,小齐为什么不在自己身边?蹇宾全身都在发抖,蒙着头不敢面对周围吃人的海水。

  但是他拼命的想要找回理智,想要冷静下来,这都是假的,不是真的。“不不不,小齐要去打仗,不能一直在我的身边,是了,小齐,小齐……小齐你在哪里?!小齐,你回来啊!”

  齐之侃终于受不了了,他伸手将蹇宾抱在怀里,可是蹇宾猛然大叫,“啊啊啊啊,放开我,你放开我,不要!孟秦,我要杀了你!!”

  蹇宾发疯一般的使劲儿抽打齐之侃,齐之侃紧紧抱着,死也不松手,蹇宾的指甲在齐之侃的胸膛抓了好多条红痕,最后蹇宾咬在死死箍住自己的手臂上,齐之侃却犹未感到痛觉般,只是心痛的看着蹇宾,看着蹇宾哭,他也跟着哭了。

  他的阿蹇,为什么要遭受那些苦楚?!

  是他该死,为什么在阿蹇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却不在他身边!

  他自责!如果可以减轻阿蹇的痛苦,他宁愿死一千次一万次!

  “阿蹇!不怕不怕,我在,我在,小齐在这里。”

  蹇宾心口起伏,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敢抬头看了看抱着自己的人,惊疑不定的唤了声:“小齐?”然后就晕了过去。

  齐之侃抱着晕过去的蹇宾,心痛到无法呼吸,像是谁人扼住自己的喉咙一般,透不过气来,他双手收紧,紧紧的将蹇宾抱在怀里。

  “阿蹇……阿蹇,我该怎么做,才能弥补我犯下的错……阿蹇,你告诉我,我该怎么做……”

  半夜里,蹇宾醒来,他看着身边的齐之侃,笑了,还好,小齐还在,自己也回到了天玑。

  在蹇宾醒来的时候,齐之侃就醒了,两人互相看着对方,蹇宾安心的靠在齐之侃身上,怕小齐离开一样,紧紧的抓住齐之侃的手。

  齐之侃握着蹇宾的手,十指相扣,“阿蹇,睡吧。”

  蹇宾闷闷的说:“我睡不着。”

  像是遥远的声音传来,他清醒过来,即使是孟秦在他面前,他也不怕,他亲手把孟秦杀了。

  “你知道吗,我把孟秦杀了,我觉得很畅快!”

  齐之侃伸手揽过蹇宾,“阿蹇很坚强,也很厉害。”

  蹇宾无谓的笑笑,“曾经我觉得我可能会死在雪山上,但是我发现,其实我比自己想象得更顽强,我活了下来……其实我没有抱太大的希望,我只是想要离开,离开天枢,就算是死,我也不要死在天枢,我决不允许自己死在天枢!决不允许!”

  越说越激动的蹇宾有点控制不住自己,齐之侃唯有紧紧的抱着蹇宾,“阿蹇,不怕,不怕,这些都过去了,我在你身边,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了!”

  蹇宾哭了,齐之侃感受到了,胸口被泪水沾湿了,齐之侃慌忙捧起蹇宾的脸,“阿蹇,不哭不哭。”

  蹇宾泪眼摩挲的说:“我被孟秦……”他说不下去,死命的按住自己的胸口。齐之侃刚想亲亲他,给他安慰,蹇宾推开了齐之侃,他现在非常乱,脑子不断闪现那几年经历的事情,那样的耻辱,那样的不堪。

  蹇宾慌乱的坐起来,齐之侃也坐起来,想要给蹇宾拢上被子却被蹇宾阻止了。“小齐……对不起,你可以出去吗?求求你,出去好吗?不要看着我,求求你!不要靠近我,求求你!”

  蹇宾哭到不能自已,他伸出双手,拒绝齐之侃的靠近,拒绝一切温暖,只想一个人静静的舔舐伤口,不想被人看到内心的伤痛,尤其是不想被小齐看到。

  齐之侃伸出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,黑夜里只听得到压抑的呜咽声。过了好久,他才收回手,胡乱的在脸上抹了抹,最后捂着嘴,拼命的堵住奔涌而出的哽咽声。

  最后,齐之侃提着沉重的步子落寞的走了出去,轻轻的开门,然后再轻轻的关上。他并没有离开,而是守在外面,他靠在外墙上,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就任由泪水流淌。

  而蹇宾在屋里,双手捂着脸靠在床角,十指也关不住泪水的倾泻。

  他们,一人在屋内,一人在屋外,独自感受悲伤。


  自从蹇宾重新登位以来,刻意用政事来麻痹自己的蹇宾,在终于又重新登上王位之后,那曾经的不堪却变成了噩梦,开始不断的侵扰蹇宾。

  蹇宾很多个晚上都睡不好,心神不济的坐在殿上听大臣们的废话,他止不住的冲动想要把这些臣子全部都一窝端了,可是不行,这样天机就陷入了瘫痪,现在最主要的是广招贤士,充实天玑朝堂,因为被他砍了太多的大臣,已经开始出现问题了。

  蹇宾精神缺缺的问:“若木华找到了吗?”

  常句识上前道:“已经在夜宁发现若木华的踪迹,臣已经派人下去追查,应该很快就能将若木华抓捕回来。”

  蹇宾点点头,“好,尽快将若木华抓回来,本王还急着拿他祭天呢,本王想,没有比曾经的国师更佳的祭天贡品了。”

  大臣们都不敢言语,蹇宾摆摆手,自己先出去了。

  蹇宾在内庭伫立,齐之侃上前,“参见王上!”

  蹇宾有些头晕,他扶着廊杆,看着外面的枯树,“小齐,我们相识多久了?”

  齐之侃不假思索的回道:“二十年又四十四天,我每天都记得。”

  蹇宾转头看着齐之侃笑着说:“是啊,也有二十年了,自从在沐阳县重遇也有十年了,时间过得真快啊,你还记得,我临近弱冠之时要你陪我行弱冠之礼吗?”

  齐之侃怎么不记得?可是他没有做到,他食言了,他低下头说:“我记得,但是我却没有做到……”

  蹇宾抚上齐之侃的脸,“没有关系,之前你一直在外征战,现在总算闲了些,就快到我26岁生辰了,到时候你陪我庆生吧,就只有你和我。”

  齐之侃点点头,蹇宾说完就回咸池宫了。

  夜里,蹇宾又做噩梦了,他梦到孟秦带着恶笑朝自己扑来,自己在一个狭小的屋子里到处躲避,然后孟秦扑上来了,咬在了自己的肩膀上,蹇宾吃痛,偏头一看,竟然是一只黑熊,然后一眨眼,黑熊又变成了孟秦,他吓得猛然直坐起来,捧着自己的脸,这梦太荒唐了!

  突然间,在黑暗中,他仿佛听到了那些被自己砍杀了的世族满身是血的朝自己围攻过来,蹇宾抓着被子,唯有躲在床角。

  “不要过来!不要过来!再过来本王就再杀你们一次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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