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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齐蹇】变小魔咒(第五话)

第五话  王上长大成三尺小孩儿


  蹇宾长的势头很快,两人都估摸着再有两日就恢复了,蹇宾很开心,齐之侃心里却有点闷闷的。

  白天,蹇宾玩儿了一天,晚上有些累了,到底是稚童的身子,回到将军府就早早休息了。

  齐之侃看着依然睡在自己身边的蹇宾,有些舍不得呢,舍不得蹇宾长大,有时候齐之侃甚至在想,要是蹇宾慢点长大就好了。

  天渐渐亮了,齐之侃本想一直看着蹇宾怎么长大的,但是一向自制的齐之侃在深夜还是睡着了,总觉得有股力量在给他催眠,最近的怪事儿也真是多。他睁开眼睛,脖子上搭着一只手,经过几日的磨练,齐之侃不会再惊讶,很自然的偏头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睡觉的蹇宾。

  蹇宾还没醒,看模样已经长大成了个七八岁的小孩儿身形,四肢像八爪鱼一样缠着齐之侃,正兀自睡得香甜。

  齐之侃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蹇宾的睡颜,那张脸还是那张脸,齐之侃铭刻在心里的容颜,这几天真的是上天赐给自己的一个梦吧,只是梦也快醒了。

  齐之侃刚想抬手摸摸蹇宾的脸,蹇宾动了动,双手收紧,更紧的抱着齐之侃的脖子,把脸埋在齐之侃的脖子上,发丝缠绕,有些痒痒的,而这痒意从脖子一直蔓延到了心口的位置。更糟糕的是,蹇宾的嘴唇贴到了齐之侃的脖子,呼出的热气比最烈的太阳还要灼人,齐之侃只觉得全身都在冒汗。可是他现在又不敢动,怕惊醒了身上的人。

  过了半刻,蹇宾依然一动不动,齐之侃这才有勇气将刚才就半举着的手轻轻的放在蹇宾的背上,也只有在这种时候,齐之侃才敢将手放在蹇宾的身上,轻轻的揽着蹇宾,就像拥抱一样。

  又过了半个时辰,蹇宾幽幽的醒来,只觉得自己抱着什么东西,一抬头,正和齐之侃对上。蹇宾还有些懵,伸手摸了摸齐之侃的脸,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,他竟然睡在齐之侃的身上?!而且齐之侃早就醒了!

  上天,这脸丢大发了!

  现在可不可以打死齐之侃,杀人灭口……额,不是,是灭眼睛!

  蹇宾腾地一下要翻身下床,可是动作太急,就要跌到床下了,齐之侃急忙捞起蹇宾,而这一捞又把蹇宾捞抱在怀里。蹇宾急忙推开齐之侃,自己坐起来。

  蹇宾假装理理衣服,咳嗽两声,扯起个笑容对齐之侃道:“啊,那个,小齐啊,早啊。”

  齐之侃微微颔首回道:“王上早。”

  又陷入了微妙的沉默氛围……

  “小齐……”

  “王上……”

  两人又同时开口,又同时噤声。

  蹇宾有些郁闷,拂了拂袖子,“小齐先说。”

  齐之侃看着蹇宾,这才说:“王上又长大了,末将觉得王上明日就可以恢复正常身形了。”

  每天早上因为长大而带来的愉悦没有了,反而带来一股怅然。

  “恩,这几日倒是劳小齐费心了。”

  “末将并不费心,末将愿意照顾……”

  “好了,不说这些了,小齐,你看我都长这么大了,衣服不合身,给我找套合身的衣服吧。”

  “好,我这就去拿。”

  穿上了小齐亲手准备的衣服,之前的怅然也不见了,蹇宾打量着自己的衣服,笑说:“小齐莫不是以前在本王这般大的时候就见过本王?”

  齐之侃不解的看了一眼蹇宾身上的衣服,这是昨晚就准备好的,“末将第一次见王上是在王上十六岁的时候,应该没有见过王上小时候的样子。”

  蹇宾又看了看袖子,挑挑眉说:“这衣服与我小时候喜欢穿的一套很相似。”

  齐之侃这下明白了,笑着说:“王上喜欢就好。”

  因为之前齐之侃就和将军府里的下人打了招呼,下人们对于孩子身形的蹇宾并没有太大的惊疑,蹇宾怡然自得的招呼下人修剪院子里的花草。而齐之侃则在凉亭边练剑,习武之人习惯早练,每日都要练一会儿,工夫才不至于生疏落后。

  约莫一个时辰后,蹇宾指挥下人收拾好了花草后便站在花丛边看齐之侃练剑。练剑中的齐之侃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,蹇宾被吸引了,慢慢的走到了凉亭旁,想近些观看齐之侃练剑,谁知齐之侃沉浸在剑招中,一个转身,一剑劈断了凉亭边的桃花枝,蹇宾猝不及防被桃花枝砸中,坐倒在地上。

  看到蹇宾坐倒在地,反应过来的齐之侃丢了手中的千胜,几步跃到蹇宾的面前,焦急的扶起蹇宾。

  “末将该死,未曾注意王上在此,请王上降罪!”

  蹇宾笑着摇摇头,“无妨,小齐莫要自责。”

  齐之侃皱着眉,蹲下来不放心的盯着蹇宾:“王上可有伤着?”

  蹇宾摊开双手,“本王好好的,并没有受伤。”

  两人在凉亭喝茶,聊了些天玑的政事军务,一个小厮来报。

  “报告将军,有人要见将军,现在在大厅里候着。”

  “何人来访?不是说这几天不见客吗,怎么还把人领进大厅了?”齐之侃有些不悦的问道。

  小厮也没办法,表情有些为难的说:“是……是徐媒人,我们不让进,她硬闯的,我们也没拦住……”这个徐媒人真不是好对付的主儿,这都上门好几次了,每次都用些不入流的方法强进将军府,将军府训练的下人们对待这种泼皮妇人最是没办法。

  齐之侃有些头疼,又是这个徐媒人!怎么就盯着他了,三天两头给他说媒,对于这种人,齐之侃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应付。

  齐之侃还没说话,蹇宾倒是来了兴趣,“徐媒人?说媒的?”又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齐之侃问:“小齐是要娶亲了?”

  齐之侃连忙说:“不不不,末将并不想娶亲,末将这就去把这个媒人打发走。”说完也不顾蹇宾在,急冲冲的就要去大厅,那架势活像要去剐人的。

  大厅里,徐媒人看到齐之侃出来了,谄媚的笑迎上去,“哎呀,将军来了,给将军请安,民妇祝愿将军身体安康,鹏程万里,仕途顺遂,财源广进,一帆风顺,心想事成,繁荣兴盛,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,长命百岁……”

  齐之侃打断了徐媒人的马屁,“本将军知道你的来意,但是本将军上次就跟你明明白白的说过,我不会娶亲,还请徐媒人知趣,不要再进我将军府了!”

  徐媒人是谁啊,王城最出名的……额,最难缠的媒人!

  “哎呀,将军,您是不知道,这次不一样,托我说媒的是个了不得的人物,您要知道是谁,保准满意!”

  齐之侃背着手,侧身面前屋门口,神态坚定的说:“不管是谁,本将军的答案都是一样的,请回吧。”

  徐媒人若是容易知难而退的人那就不是王城第一媒人了,就算不是为了丰厚无比的媒钱,为了王城第一媒人的名声,她也一定要把这位全王城待字闺中的小姐们心中的如意郎君拿下!

  “哎呀,不一样,不一样,不一样,将军,这次跟以前真的不一样,这次托我说媒的是夏知舟的千金,夏知舟您听说过吧,王城第一首富,那也就是天玑第一首富啊!他膝下就一个千金,知书达理,琴棋书画,诗词歌赋那是样样精通,而且最重要的是,长得那叫一个美啊,大美人啊,保准将军一见倾心!这美人配将军您这样的大英雄,最是人间美事了。”

  徐媒人说着急急忙忙的让随从拿出一张画像,她笑意盈盈的凑上来,“将军,您看看,您看看,这摸样,您看了还不心动吗?”

  齐之侃自然是不会看的,只是叫下人把徐媒人请出去,徐媒人又泼赖,不达目的不罢休,反正知道齐将军是正人君子,不会真的拿她怎么样,硬是把画像往齐之侃眼前凑。

  “啧啧,这长相还赶不上我娘一半呢,还大美人呢,丢人!”

  齐之侃和徐媒人都被突然冒出来的话语惊到,不知什么时候,蹇宾悄悄来到齐之侃的背后,小小的身子伸出个脑袋惦着脚使劲儿的看画像中的人,于是来了这么一句评价。

  齐之侃挡住背后的徐媒人,蹲下来双手拉着蹇宾的手,“王……宾儿,你怎么出来了?”

  徐媒人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冒出来个漂亮小孩儿的时候,接下来更是让她惊掉下巴。

  只见蹇宾双手环住蹲着的齐之侃的脖子,亲昵的抱着齐之侃,神态天真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来了句:“爹爹,这个丑婆婆是谁啊,干嘛在我们家杵着啊?爹爹把她赶出去吧,你答应过要陪宾儿玩儿的。”

  一旁候着的几个下人早就被这个徐媒人扰得不耐烦了,听到这声“丑婆婆”都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出声了。

  然而齐之侃却被蹇宾那声“爹爹”给震懵了:王上这是闹得那一出?

  同样被“爹爹”震懵的还有后面的徐媒人,她惊叫道:“将军,这这这……这孩子是……这孩子怎么叫您爹爹?”

  齐之侃站起来本想按蹇宾的意思赶徐媒人走的,谁知,蹇宾嘟着小嘴委屈巴巴的拉着齐之侃的裙袍,齐之侃转身看着蹇宾,蹇宾转悠着圆溜溜的眼珠子,张开手道:“爹爹抱!”

  只消一个眼神,齐之侃便明白了蹇宾的意思,于是弯腰把蹇宾抱起来。蹇宾乖乖的环着齐之侃的脖子,对着徐媒人得意的说:“我是爹爹的儿子,当然要叫爹爹了!”

  徐媒人不敢相信,眼神转向齐之侃,“将军,这……”

  齐之侃语气坚定又带着宠溺的看着蹇宾,“这是我的儿子。”

  徐媒人还是不敢相信,“将军,您不是没有成亲吗?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孩子,这该不会是您收养的吧?”到底是在人堆里混的,马上就想到这一点。

  齐之侃还没说什么,蹇宾倒是不乐意了,紧紧的抱着齐之侃脖子不放手,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大声说:“你胡说,我是我爹爹的儿子,才不是收养的呢,你这个丑婆婆,人丑心也丑!我爹爹才不要娶你说的女人呢,我娘长得可漂亮了,比天上的仙子还美,比你手里的画像美一百倍,不是,是一千倍,哼!”

  齐之侃安慰蹇宾道:“宾儿乖,爹爹不会娶别的女人的,宾儿放心!”

  蹇宾听到齐之侃的话,马上露出了笑容,“爹爹最好了!宾儿最喜欢爹爹了!”说完天真的在齐之侃的脸上“吧嗒”亲了一口。

  齐之侃再次当机……

  缓过来的齐之侃立马回道:“我……我也最喜欢宾儿了!”

  徐媒人看着这孩子的面貌,不用怀疑,这孩子的娘肯定是个大美人,就是这孩子都比她手上的画像美。

  徐媒人艰难的开口:“那,那将军的夫人呢,怎么民妇来了这么多次,从未见过呢?”

  齐之侃说:“我与夫人并不在一处,夫人在很远的地方,你自然从未见过。”

  这个很远的地方说得很模糊,是在很远的地方还是已经不在了,都很难说,若是真的不在了,倒是人家的伤心事儿了,徐媒人再纠缠也不好深问。托她给将军说媒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,他们的女儿肯定不会给人做妾的,就算是将军也不好说,而且人家现在已经有了这么大个儿子了,这个媒真的不好说,徐媒人真的两头为难。

  “那将军……我,我先回去跟人说说,看对方愿不愿意接受您这么个情况……民妇今儿就先告辞了哈。”

  “慢走不送!”

  蹇宾看到徐媒人那张纠结的脸真是觉得好笑,还故意大声说:“爹爹,丑婆婆走了,我们去玩儿吧。”

  齐之侃好笑的回道:“好,宾儿想玩儿什么,我都陪着。”

  徐媒人三步作两步急急忙忙的踏出了将军府。

  直到将军府大门关上了,蹇宾笑着说:“小齐,对付这样的人,就不要用君子的手段,你瞧着,以后再也没有媒人敢乱闯将军府了。”

  齐之侃笑着点头,觉得蹇宾真是聪明,这真的解决了自己一个大麻烦。

  “还是宾儿聪明,宾儿想玩儿什么?”

  额……

  “将军,戏已经演完了,可不可以放本王下来了?”

  啊……

  “王上,昨儿个送来的军务有一些需要王上过目,还请王上移步。”

  好吧,看军务奏报也挺好玩儿的,一个是王上,一个是将军,正好正事和玩儿凑一起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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